简析上海折扣书店行业

周末的一个乐趣是逛周围的几家书店。我说的不是淮海路上的几家，全价图书，也谈不上什么逛了，实在是在折扣书店找不到的，到这里的几家买就是了。经常出入的是复旦大学岳父岳母家附近的几家折扣书店。比较学术化的那家心平书店还在死撑着卖八五折，《读书》啊《万象》啊也跟着学术书籍排开了卖，这书店跟这两本刊物有些类似的气质，多少有点端着的味道。

    以前还愿意进这个书店，后来看出入这书店的人都好像很有层次，也就自己把自己淘汰了吧。近的一次假装有层次进去是找苏珊・桑塔格的书，其他几家没有，这地方有。一问，还真有。不过只有一种一本，封面被揉搓过。看在朋友都说的份上买吧。付款的时候，一男店员翻开《读书》杂志第4期，熟练地找到介绍这个厉害女人的页码，用手指代替笔给我做导读。没怎么看进去，因心里想着的是收款的别把我的钱找错了。出来的时候还在默默地反省着，相比较那店员而言，自己真是俗透了。

    学人书店比较爱去，因那里店堂豁亮，小店员都是操东北口音，听着亲切。加上别人买书八五折，因有卡我买便八折，找到与折扣差同样微小的良好感觉。企鹅书店在菜市场的背后，一厨房的下面，烧饭的时候都有小本的增湿服务，不过好像那白雾中没有什么负离子。这里的书不开发票八折开就八五折。里面的一男中年店员特别像书店的店长，不是长相，是那种腔调。听其他店员说他爱写诗，还时不时地找复旦的女生坐在旁边的小圆桌上谈谈自己写的诗，主要是引导别人深刻领会他的诗。我就撞见过两次，把我听得一愣一愣的。有次我带3岁的儿子去逛，赶上这位当班。不知道他是看我儿子有培养的前途，还是想跟我主动搭讪，笑着问我儿子几岁，然后就是问长大了是不是学写诗。为了下一代的健康成长，我只好正色发问：“为什么要学写诗啦？”从此，他知道我等不是同道中人，也就乖乖地在我面前卖他的书了。

    听我的岳母大人说，庆云书店的店长原来在复旦图书馆工作过，这人做图书有点意思，前一个时期在他的新店推出了七五折的优惠，之所以敢七五折估计是因不远处他原来老店的三折图书腰包不瘦爆。近他把新店也改卖三折书。一般逛书店的一个节目是到庆云的这两家三折书店。书的品种还不少，不断有新的旧书进来。有次来了上海古籍的不少资料性图书，买得自己拎不动、笑不动。遗憾是没有赶上买他们进的一批“剑桥中国史”图书，据说刚刚拆就被复旦的学子们气焰高涨光了。是啊，各省市人民都盼望着图书三折呢。只要是出版社多印点，多库存点，炒作不得力点，我们就是等得迟一点、挑三拣四地看又有何妨？读书不分先后嘛。

    听说这些书拿来时是一五折或者两折，卖三折还是有一折或一折以上的利润。这样的生意当然做得。也是在附近的科技图书公司的书店现在不卖新书了，店面已经出租掉了，卖三折图书，看来这个市场的前景不错。买三折图书是很高兴，可转念一想：那些活着的写书人或者叫作家该经常到三折书店看看，看有没有自己的书一摞一摞地出现在三折书店里。如果有的话，建议暗中观察一段时间，三折卖出去还好，且当“文化扶贫”，如果三折还卖不出去，是不是考虑趁人不注意的时候自己悄悄地买回去签名送人啊？有人说你怎么说了半天没有说到鸣书店。啊，这书店还在做着发会员卡登记每次购书款多寡的游戏，去的人多半是有“鹿鸣”情结的人了，不说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