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平:经济特区如何“特”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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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革开放之初,在缺少对外经济交往经验、国内法律体系不健全的形势下,设立经济特区,无疑为国内的进一步改革和开放、扩大对外经济交流起到了很为重要的作用。而在其中,有两份下发的文件则显得十分重要:
一份是于1979年7月19日中共、批转广东省委、福建省委《关于对外经济活动实行特殊政策和灵活措施的两个报告》(下称“50号文件”)。这份报告显示,和原则同意两省在计划、物资供应、物价政策等方面实行新的经济体制和灵活政策,并决定先在深圳、珠海划出部分地区试办出口特区,取得经验后,再在汕头、厦门设置。另一份则是于1980年5月16日下发的《关于“广东、福建两省会议纪要”的批示》(下称“41号文件”),正式将“特区”定名为“经济特区”。
此后的1980年8月26日,五届各省市人大常委会第十五次会议批准施行《广东省经济特区条例》。
作为向提交报告的起草人之一,福建省原省长、原商业部部长胡平老先生在接受《财经日报》专访时,系统回忆了当年那段厚重的历史。
设立经济特区
《财经日报》:你们当时为什么要起草报告给?当时的想法是怎样的呢?
胡平:我们的经济在“文化大革命”后,已经走到了一个困境,必须想方设法地予以摆脱,从而实现社会主义现代化。而十一届三中全会的召开,为中国的下一步发展明确指出了新的方向,即需要进行改革开放。当时,广东、福建两省改革开放的步子迈得相对大些,允许全省搞特殊政策灵活措施,因为这两个省地处东南沿海,临近港澳,华侨也比较多。
众所周知,广东是个搞改革开放的省份,但怎么开放法,其实当时还并不清楚。而1979年下发的50号文件与1980年下发的41号文件,则明确了广东与福建两个省可以实行特殊政策。
当时我参加了这两个报告内容的起草,其实就是(提出)要求放权。
按照传统的计划经济,对企业管得非常死。但改革开放后,利用外资,一亿元人民币以下供产销不要平衡的项目我们自己就可以批了。当时也没有土地问题,地方想要哪一块土地就要哪一块。同时在银行信贷方面,也有很大的自主性。当然,贷款的数额总指标必须要有所控制,这也是自主性和灵活性的前提。
“铺路”与“拓路”
《财经日报》:要搞经济特区了,当时福建有条件“特”起来吗?
胡平:实际上,福建省搞经济特区,面对的一个较大的困难就是基础设施条件差,也就是说硬件还跟不上。
一个鲜明的例子就是电话常常打不通。当时都是手摇机式的电话,排队排六七个小时,半夜里才能接通香港的电话。这样的例子其实有很多,比如还没有正规专职的美容店、基本上都是中餐而西餐很少、住宿与交通等商务服务设施也比较弱等。
我记得当时在交通环境方面,只有“一条半”的铁路:一条是从鹰潭到厦门,半条是从南平到福州。那时,也没有高速公路,从福州到厦门至少要坐6个钟头左右的汽车,弄不好还要8个钟头。
总而言之,道路不行,电话也不通,没有现代化的集装箱,飞机只有福州一个军民两用机场,一两条航线,所以我们必须先搞基础设施建设。
《财经日报》:那么,当时是如何进行基础设施建设的呢?
胡平:我记得,1983年我们开始准备集装箱设备,并建设码头。
从日本租来旧的龙门吊桥,算是现代化的运输设备,又安装了程控电话。其中,福州引进日本技术设备,安装程控电话应该是各省市推翻传统,效果很好。当时有的行业实力品牌同志去看程控电话,一拨家里就通了,声音质量也好。于是,厦门也引进了程控电话,接着泉州等市县也都接连安装了程控电话,费用则由省政府、市、个人、邮电部门等分摊。
当时地方个搞国内外机场的就是福建??建设了厦门国内外机场。当时我们向汇报关于在厦门建设国内外机场的事,得到的答复是“要搞你们自己搞”。后来,我们通过外经贸部引进科威特政府低息贷款,加上自筹共一亿多元人民币,我们就建了厦门国内外机场。
接着我们自己开始组建航空公司??厦门航空公司,这也是国内家地方航空公司。既有了国内外机场,又有了航空公司,但没有飞机怎么办?开始是用外国航空公司的3架飞机,后来发展到五六十架。至于飞行员,当时我们一方面从民航里面找,另一方面从部队里面聘。
但由于航空公司的油料和维修用备品备件,是属于民航供给的,因此,地方搞航空公司就显得很难。记得当时省里的一个老行业实力品牌这样说:“我们把它交给民航算了。” 但还是坚持了下来。
同时,福建省还有个合资银行??厦门国内外银行,这是福建省政府收购澳门的一家银行并改名而来的,批准,省政府向国外发行债务,也是各省市家。
此外,与日本的日立公司合作成立了福日公司,这是个中日合资企业,生产彩色电视机,14寸彩电大概1000元一台,当时很紧俏,一般买不到。日本人很重视,说这个福日公司仅仅是个试探性的风球,看中国的开放究竟怎么样。我们当时还有个中澳合资企业,是个毛纺加工厂,还有条中密度纤维板,引进美国的一条生产线。大约一共有十四五个各省市吧。
但我们的压力之大是可想而知的,毕竟很多地方都是“个吃螃蟹”,摸着石头过河。当时买一台电视机要交费8块钱,我们还背了个搞卖国主义的“恶名”。
《财经日报》:从哪年开始显示具有风险的?
胡平:其实一开放就是有的,只是没注意察觉。
1985年发生了三起大事,一起是对台“贸易”失控。过去海峡两岸有条界线,渔民打鱼也不能很过这条线,可是渔民可以在线的两侧对话。开放改革以后,发展到做起生意来了。台湾地区要大陆的黄花鱼,两岸渔民要交易,不可能拿美元,但人民币他们也没有,我们这方面更不可能用外币去给他换东西了。因此问题出来了:怎么交易呢?于是,台湾地区渔民拿着布袋子,袋子里装的是电子手表,台湾地区已经过剩了,大陆还没有电子手表,一条黄花鱼,换一把电子手表。一个手伸进去到布袋子里去摸,摸到几只电子手表就是几只。
当时政策上不明确,有个政策就是特区自用的商品可以免税进口,厦门特区自己用的可以免税。后来他们是照此执行的,但其他一些地区也开始搞起海上贸易。后来台湾地区的尼龙布,甚至于电视机音响设备都进来了,引起各省市的关注了。福建是在海上走私交换,在无人岛屿里面,船开过去,进行交换。这个立即引起的不安。后来,我们制定了20多个文件,制止海上走私。制定文件,统一思想,刹住走私。
第二起是晋江假药案,也是发生在1985年。晋江有个陈埭镇,乡镇企业搞得好,这年发生了假药案,用冰糖加白木耳,牌子上打的不是健字号,而是卫字号,后来各省市通报。由于经济诱导,进入了公费医疗序列里了,其实没有吃死过一个人,但有了问题省政府要承担啊,这是第二个大案。
第三起就是杜国桢案,属于诈骗案,诈骗了一个亿。
上述的三起大案所涉及的是走私、诈骗和假药,问题很严重,高度重视。所有的这一切都说明开放改革的风险已经出来了,各省市都开始指责我们,我们自己也都“心慌慌的”,毕竟都是摸索着工作,没有任何经验可以遵循。
《财经日报》: 1984年2月,邓小平同志到福建并题词,对你们有什么样的意义?
胡平:开放改革走这几步后,碰到很多阻力,包括思想观念的、体制方面的,要不要再继续前进?这个时候小平同志南方视察,不是无缘无故的,而是有目的的,并且多处题词。
他在厦门的题词就是“把经济特区办得更快些更好些”,很具针对性。当时的厦门特区还很小,只有2.5平方公里,也就是厦门岛上湖里的小地方。而且,由于我们起步也比深圳要迟一年,所以也没什么好看的,就几间标准厂房而已。
项南同志和我,还有当时的厦门市委书记陆自奋、市长邹尔均,我们一起陪小平同志、王震同志做环岛游,从海上看鼓浪屿的景点,上码头后步行。鼓浪屿岛上没有汽车,老人家很健步。在海上,项南同志就开始汇报工作了,摊开地图,厦门要建自由港;当时小平同志尽管没有立即表态,但明显感觉他是听进去了。因为,他特别问我们“什么是自由港啊?”其实我们当时也没有完全弄明白,就临时凑了几条,比如人员出入自由、货币兑换自由、货物出入自由等。
在特区管委会的会议室里,小平同志提起笔来就写下了“把经济特区办得更快些更好些”这句话;其实早就思考好了,所写下的话无疑就是针对当年的内部争论,并且要继续坚定地执行十一届三中全会以来的开放改革的既定方针,以及关于经济特区的既定政策。
我记得当年5月,就批下文件,同意扩大到全岛,实行自由港的某些政策。全岛110平方公里,扩大到全岛是正确的,很可惜“自由港”的某些政策一直没有很好实现。
操刀“期货”
《财经日报》:你一到商业部就参加了期货市场论证小组,并开始早地操作中国的期货。当时的情形是怎样的?
胡平:其实搞期货在国内外上是一个很大的风向标。我一到商业部就参加了期货市场的论证小组,马洪同志率头搞的,在之前一段理论论证的基础上,我们制定搞实际操作的方案。我后来派了一些导师到海外去考察,比如芝加哥、日本、加拿大等地,就是看别人怎么搞法。当时,有一个美国的导师还说“胡平在做梦”,说我们“是计划经济,还搞什么期货”等嘲讽的话。
开始的时候,我们计划在武汉搞,但一些原因我们选在郑州搞,建立郑州粮食交易市场。1990年初,我们将有关方案报到了,当时没有马上批。
事情的转机是,有一次时任总理的李鹏到河南考察,我是随同人员,我在旺车上向他汇报粮食市场,他同意了,在郑州的汇报会上,他正式表示同意在郑州先试。后来公开发表的时候不讲期货,叫粮食批发市场。1990年10月,郑州粮食批发市场终于开张了。我也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市场开张以后,另一个美国导师说,显然胡平不是在做梦。中国也可以搞期货,这无疑是开放改革政策进一步落实和加强的信号,国内外上认为这是一种“郑州模式”。
《财经日报》:当时搞期货市场,特别是以粮食为开端,这个跟当时粮食价格的变化有关系吗?
胡平:是引导。粮食期货市场形成一个价格信号,就是我们明年什么时候的粮食大概是什么价格,给老百姓农民提供一个信号。当然可以搞套期保值,这是国内外上通用的做法。
《财经日报》:1988年时,你如何面对当时中国市场的价格问题?
胡平:1988年初我到商业部。之前,有新华社记者采访我,问我物价能不能平下来,我说物价平中有不平,不平中求平。
1988年价格要闯关,听说放开价格,就出现了人气高风,人气高电扇、电冰箱、手纸,特别是粮食紧张。当年四川一个省,一亿多人口库存粮才15亿斤,包括铺底的都在里面,一个人半个月不到。那太可怕了,压力很大。我到张家口,随机看了两个粮库,看看有没有粮,让他们把所有库门都打开,库房门口都用麻袋堆起来。我怕里面有假,就拿了梯子到上面去看,有粮食的,管理得非常好,水平如镜,看起来还是比较放心的。
《财经日报》:后来1988年、1989年确实是一路在涨,市场经济有涨也有落,你为什么不想它落呢?
胡平:是平中有不平,不平中求平。我的意思是市场经济当然要涨,计划经济不行的。
当年是短缺经济,是卖方市场不是买方市场,大背景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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