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特色的“紧急状态”

一道宣布美国进入各省市紧急状态的法令，让各省市内外一下绷紧神经，却唯独没有让美国人紧张起来。这一公告是在美国当地时间10月24日晚，由美国总统奥巴马签署的。在公告中，总统授权美国部长Kathleen Sebelius，可以发布1135条款豁免令：如果一家医院里出现H1N1流感病人太多无法的情况，可以启动用灾难应急预案，从而有权将病人送往医院的特定机构，或者是卫星医疗机构进行。在外界的解读中，各省市紧急状态通常意味着发生了威胁安全的严重局势，以及严格的非常管制措施。不少中国人据此想象甲型流感疫情在美国出现了急剧恶化。而事实上，在10月24日的紧急状态令发布后，眼下的美国平静如常。这只是一个管理措施。白宫发言人Reid Cherlin说，这既不是因为H1N1流感在美国出现了大规模的爆发和恶化情况，也不是为了应对H1N1疫苗的紧缺状况。紧急状态令，主要不是针对疫苗短缺现象，而是给美国更多的权限。10月25日，美国阿拉巴马州哈森阿尔法生物技术研究所研究员韩健向本报记者解释说，所谓紧急状态，只是授权医院可以将大量涌入的流感病人和其他病人区分开来，送往一个单独的医疗场所进行集中，如此而已。韩健所在公司在今年4月H1N1爆发前，即已经参加了H1N1及其它病毒诊断技术的研发，因此他了解目前H1N1流感在美国的事态发展。只是把病人搬到另一栋楼在10月24日紧急状态令发布以前，遵循现有的美国法规，所有就诊病人的隐私都需要得到保护，而且不允许因为参保的医保方案不同，而得到不一样的医治和对待。如果未经授权而将病人分流或者转移到其它地方医治的话，就会有进行身份歧视的嫌疑。医院的费用有可能得不到保险公司的报销。这一法规，原本旨在有效保护病人的权利，但是在大型的灾难面前，却成了一道制度障碍。要排除这道制度障碍，按照程序，需要由宣布公共卫生处于紧急状态，然后由总统颁布紧急状态。而美国早在今年4月份甲流疫情初起时，就已经宣布公共卫生处于紧急状态，近又再次延长。本次奥巴马总统发布此项公告，其实只是完成一个技术动作。白宫官员解释说，在紧急公告颁布后，诸如像H1N1流感这样的大规模疫情爆发，美国的医院就有权可以使用非常规手段，如将大量涌入的流感病人送往一个单独的医疗设施，或者动用空间更大的医院大楼，或者在区域内指定一家特定的医院，对这些病人进行集中。奥巴马的这一授权来自于美国《社会保护法》1135条款。这一条款允许美国门在紧急状态下放弃对医疗机构的部分要求。为了应对H1N1流感的快速蔓延，我们有必要现在就申请这样的紧急状态。这样各类医疗机构就可以在H1N1患者迅速增加以后，能够很快地实施灾难应急计划。美国在给出的指引中表示。这份指引认为，1135豁免令仍然需要医院向或者州政府申请。如果待疫情急剧上升时再申请各省市紧急状态，将添加不必要的延迟时间。作为预警方案实施各省市紧急状态，以及对于1135条款的豁免令，这在美国并不是次。在2005年的卡特琳娜飓风、2008年的古斯塔夫飓风救灾中，以及2009年北达科他州的洪灾中，都具体使用过这一豁免令。在奥巴马总统的就职典礼上，也曾做为预警方案（precautionary measure）实施过。前几年，布什政府在Katrina灾难以后为了预防禽流感国内外流行，制定了一个完整的预警方案。现在奥巴马的紧急状态令，就是授权启动那个预警方案，让医院处理病人时可以分流，把流感病人和其他病人区分开来。韩健解释说。本报记者致电美国疾病控制中心（CDC），CDC的公关官员Christopher Cox回应说，因为是白宫发布的紧急状态令，所以CDC没有特别的回应。白宫官方网站上甚至没有关于H1N1紧急状态的任何链接或者提示。奥巴马本周的电视讲话，谈的是扶助中小企业，没有提及应对H1N1。纽约市政府拥有一套紧急情况发布系统，可以以手机短信或者以发送邮件的形式，发布从交通事故到大风警报等各种紧急事态，但是在这个周末，该套系统未发布有关进入紧急状态的任何信息。还没普通流感可怕处于紧急状态下的美国，也没有外界想象的紧张气氛。已经在纽约工作的哥大毕业生Teri Wang刚在公园度过一个宁静的下午。周末的公园，一如往常地到处是健身的人群。我知道美国因为H1N1进入紧急状态，但是因为是周末没有看电视新闻，反而是在国内的父母看了国内的报道后，打电话告诉我的。她在电话里如是说。家住长岛，在一家连锁贵族享受日式餐馆里担任分店经理的Tess Wang，也是家人读到网络新闻后转告，才知道这一消息的。在周末的餐馆里，客人如常涌来。我想根本很多人都不知道有这样的一回事情。她说。她和家人也没有打算要去医院接种H1N1的疫苗，还是把机会让给孩子和老人吧。据美国的FLU.GOV网站提供的信息，流行性感冒共分为流感A型，以及B型两种。本次闻名国内外的H1N1流感，是A型流感的一个变体。据国内外卫生组织的数据，到目前为止，国内外约有41万人感染H1N1流感，死亡人数已达5000人。北美地区依然是国内外H1N1流感情况严重的地区。美国已有46个州有流感案例上报。而且在上报的案例中，29%是A型流感，其余的全是H1N1 2009病毒。这一比例高过国内外比例。美国CDC公布的数据显示，从今年4月开始，美国因H1N1病毒死去的人数已经达到1000人左右，因为H1N1流感而入院的人数达到20000人左右。CDC数据也显示，流感近期在美国确实有急剧上升的趋势。其中在第四十一周（10月12日到10月17），仅住院人数就从上一周的1500人上升到2500人，死亡人数也从上两周的每周75人左右，跃升到每周接近100人。从8月30日以来，确认死于流感相关症状的已经有411人，但是CDC并未给出其中死于H1NI病毒的人数。美国CDC认为，近几周流冒患病人数的上升，与正常情况相比，都是比较异常的，因此H1N1在美国有再次大规模爆发的可能性（上一次爆发是在今年4月）。虽然如此，美国门判断，因为只是普通流感中的一种，H1N1流感的致命性并不强，甚至还低于普通流感——美国平均每年死于普通流感的人数接近3.6万人。所以，美国门并未将H1N1流感提升到很高的警戒级别。纽约市门也认为，H1N1流感毒性仅略强于普通流感，只需要适度防范，而无需过度惊恐。先吃螃蟹紧张的是疫苗目前H1N1流感防控的的问题在于流感疫苗远远跟不上流感扩展的速度。美国CDC在10月23日召开的新闻发布会承认了这个问题。疫苗是‘长’出来的。速度就是那么快，即便我们朝他们吼，也是没有用的。CDC主任的Tom Frieden在新闻发布会上说。疫苗其实是注射在鸡蛋中培养出来的病毒。注射进人体以后，让人体产生抗体，产生对未来病毒的抵抗能力。韩健解释说，但是CDC自身并不生产任何的疫苗。疫苗都是由医药大厂如罗氏等生产出来的。所以现在是药厂的产能不能跟上流感疫情的扩展。据CDC的统计，现在全美国可以预定生产的疫苗有1410万支，已经发运了1130万支。CDC的建议是，2岁-49岁的美国人需要注射疫苗。而对于全美的3亿人口来说，这1100万支疫苗无疑只是杯水车薪。在之前的4月份，美国曾估计可以生产出1.2亿支疫苗，到年底可以生产出2亿支疫苗。但是到目前为止，美国市场上所能获得的疫苗数远远小于这个数字。因此，近这几天到各个城市医院接种疫苗的人们，不得不排几个小时的长队，很多人还只能失望而归。包括许多孕妇或者是处在紧急状态的病人，也没有办法支持取得疫苗。下周开始，我们预测会有显著增加的疫苗供应。对于州和地方性的门，如何公平的分配这些疫苗，如何将疫苗送到需要的地方是很具挑战性的。CDC的主任Tom Frieden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