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经济痛苦转身

日前奥巴马总统针对中国轮胎的贸易保护措施，并不出乎意料。秉承传统自由主义经济学理念，奥巴马总统的聪明与雄辩很快褪尽了对中间派人士的诱惑力。愿意尝试与中国打一场中烈度贸易战的风险，证明了奥巴马对自由贸易的信念实在并不坚定。不过，说到底，这只是一个小插曲——在国内外化全面逆转的大浪潮中，中美互动的逆向转折几乎是注定的方向，奥巴马只不过为它涂上了自己鲜明的个人色彩。当国内外经济复苏的绿芽不再被人怀疑的时候，我们却确实感受到对未来两年内增长途径的担忧。去国内外化柏林墙倒塌之后的20年，是国内外经济史上激动人心的发展年代。以中国、印度、巴西、俄罗斯为代表的人口大国快速融入现代国内外化分工经济链条，铸就了有史以来为快速的国内外发展。以美国为代表的发达秉持自由贸易理念，有力地配合了国内外化的狂飙突进。然而，经过20年的发展，房地产市场的价格终于不再能够支撑自身，其于2007年的崩溃直接解除了以上经济循环的链条。2008年，我们来到一个新的国内外。2008年美国经济衰退的实质，是资产（主要是房地产）价格崩溃之后的去杠杆化过程。美国消费者被迫砍削开支，进口与经济活动同步下滑。这一过程同时也造成国内外化之逆转。下图显示了国内外化逆转以很其惊人的速度发生：（美国贸易逆差从占GDP6%迅速降低到2.2%左右。数据来源：美联储）与此相对应的，则是美国储蓄率从负值直线爬升到5%左右。到目前为止，美国经济经受了严峻的考验。在付出失业率上扬至10%附近、白宫释出万亿美元刺激方案以及美联储大规模救市政策等等代价之后，美国经济已经实现企稳。按照我们的模型预计，美国经济在未来的三个季度内有望继续反弹。积20年之久的赤字扩张局面一举扭转，这将有利于美国经济走上可持续发展道路。通货膨胀威胁然而，未来并不美妙。一个主要的威胁，是通货膨胀的上升。研究70年代美国通货膨胀历史，笔者以为，在银行建立了健全纪律、避免了债务货币化的经济环境中，通货膨胀更多的是一种物价动态现象，而不是货币现象。企业作为经营主体，其提价冲动的强烈程度、以及这种提价冲动的传染能力，决定了物价动态平衡是否会被打破，也就决定了核心通货膨胀的高低。一个核心观察点，在于人工成本的变动方向。1992年之后的低通货膨胀在很大程度上系于不惜重金国内外产业工人供应量的增加。这有效压低了国内外、包括发达人工成本的升幅。由于发展中产业工人对发达人工成本的影响通过国内外贸易来传达，在国内外贸易水平大幅下降的今天，发达人工成本将会以更快的速度增长。第二个观察点，在于企业噌噌往上窜高低。20年来，美国企业利润占GDP比例不断提高，至2006年，创出历史，高达10%。这也十分有利于企业维持出厂价格的稳定。而在目前的 经济环境中，随着人工成本的提升、创新减低、劳动生产率以更低的速度增长，企业利润占GDP比例正处在下降周期之中。这也将促成企业具有更大的提价冲动。与此同时，提价冲动之传播性也在加强。这主要是由于风险溢水的提升。美国贸易赤字收窄、国内外金融业去杠杆化、贸易水平降低等发展的合力，推动信贷风险溢水升高。（即使我们预计风险溢水将会继续下滑，其水平仍然高于长期历史水平。蓝色线右侧为预测。数据来源：穆迪。预测：瑞富）现在，投资与经营的风险大大高于两年前。这将在更大的程度上推动企业使用提价为武器，应对生产成本之提升。因此，在可以预见的未来，即使美联储以及美国政府坚决实施退出战略，逐渐收回流动性，美国的通货膨胀形势仍将不容乐观。（蓝色线右侧为预测。数据来源：美联储。预测：瑞富）按照我们的 预期，PPI指数的负增长将很快结束，核心CPI也会从2009年第四季度开始逐渐攀升，并在整个2010年-2011年间很出2%的美联储区域。2012年再次衰退按照我们的预计，美国经济有可能在2010年再次进入衰退。原因有二：，美国利率水平将会上升。按照上面的分析，美国通货膨胀威胁正在缓慢逼近。有鉴于此，也为了逐渐收回危机期间注入的流动性，美联储很可能不得不提升其政策利率。按照我们的预计，美联储迟于明年季度开始有规律地提升利率，并在2011年年末达到2.5%左右。利率的升高毫无疑问将会打击美国经济的反弹势头。第二，去国内外化将会继续。经过一个短暂的修正之后，美国贸易逆差将会继续缩小。美国民间与政府将不得不继续修复其资产负债表。风险溢水的性提升压制了美国经济的借贷冲动与能力，消费与投资都可能继续处于压抑状态，美国经济对外国产品的需求将会继续下滑。美国贸易赤字有望从目前2.2%的水平再降低一半。两股力量的合击，可能带动美国经济在2011年年底至2012年春天之间再次衰退——不过很可能程度甚浅。（蓝色线右侧为预测。数据来源：美联储。预测：瑞富）当然，以上讨论的，只是美国经济未来可能路径之一。意外冲击有可能令路径改变。不过，如果以上的发展路径终实现，美国经济将通过5年左右的亚增长，基本纠正巨大的贸易与金融失衡，并令自己重新具备长期均衡增长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