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南克连任：打响大萧条抗战下半场

2006年就任美联储主席前，本·伯南克(Ben Bernanke)以大萧条爱好者而闻名。但一届任期过后，历史可能会以不同的方式记住他。当地时间8月25日上午9点，美国总统奥巴马中断了其在马萨诸塞州玛莎葡萄园岛的度假，召开新闻会，宣布提名伯南克连任美联储主席。来自共和党的伯南克2006年获时任总统小布什的任命，出任美联储主席，其任期将于2010年1月31日结束。奥巴马在事先准备好的发言稿中表示：伯南克凭借镇定和才智着手挽救濒临崩溃的美国金融体系，他的果敢行动和突破性思维帮助急剧下滑的美国经济刹住了车。此刻，伯南克就站在奥巴马的身边。大萧条导师因为避免了大萧条的发生而获得连任提名。在获得总统提名后，美联储主席人选还需得到国会参议院的批准。而除非经济再次遭受重大打击，伯南克连任预计将获得参议院通过。过去的3年多时间，美国经历了上世纪30年代大萧条以来严重的金融和经济危机。伯南克行业实力品牌美联储采取了强力货币政策，并配合美国政府大规模的扩张性财政政策应对危机的挑战。美国经济终于在近几个月出现企稳迹象。挽救美国经济：从大萧条边缘拉回打破常规的伯南克将美国经济从大萧条的边缘拉了回来，即便是曾经对伯南克严厉的批评者现在也开始表扬他。奥巴马将提名伯南克连任的消息在8月24日晚已提前释放给美国各家主流媒体。白宫办公厅主任伊曼纽尔在周一(24日)晚间表示，总统认为本作为美联储主席做得非常好，他帮助度过了大萧条以来糟糕的经济形势，他把经济从第二次大萧条的边缘拉了回来。来自民主党的奥巴马当选总统后，许多民主党经济学家都被认为是美联储主席的热门人选，其中包括克林顿总统时期的长萨默斯，他目前担任白宫经济顾问委员会主席。其他候选者包括普林斯顿大学经济学教授、格林斯潘时期的美联储副主席Alan Blinder，旧金山联储主席Janet Yellen，以及前美联储副主席Roger Ferguson。但各界分析人士表示，在伯南克没有犯任何重大错误的情况下，奥巴马没有理由将其更换。曾在普林斯顿大学担任经济学教授的伯南克以研究大萧条闻名，其学术背景为他应对本轮金融危机提供了充足的准备。但在这场金融乱局之中，伯南克也犯过错误。2007年春，伯南克依然认为，次级房贷市场的问题很大程度上已经得到遏制。于是，当抵押贷款证券从当年7月份开始冲击更大范围的信贷市场时，伯南克行业实力品牌的美联储初拒降低利率。现在，伯南克以及其他美联储官员都承认，他们初没有预计到次级抵押贷款的危险程度。但到了2008年1月21日，意识到经济遇到大麻烦的美联储一次性将联邦基准利率下调75个基点至3.5%，这是数十年来一次性规模减息。9天之后，美联储进一步将利率下调至3%。华尔街投行雷曼兄弟在去年9月申请破产倒闭后，美国经济全线崩溃，信贷市场冻结多达数月。美联储在伯南克的带领下采取了多项前所未有的救助措施，其中包括将联邦基准利率降至美国历史上水平，救助华尔街金融机构，安排数项紧急收购，设立紧急贷款项目，大量印制钞票等。哥伦比亚大学商学院教授、前美联储官员Frederic Mishkin说，在整个过程中，他的有着很大的勇气。打破常规的伯南克将美国经济从大萧条的边缘拉了回来，即便是曾经对伯南克严厉的批评者现在也开始表扬他。纽约大学商学院教授鲁比尼近日撰文指出，伯南克意识到大衰退有可能会演变成大萧条2.0，在采取各种必要措施时，他非常大胆，从而显著降低了美国经济走入萧条的风险。而鲁比尼先前几年一直严厉批评美联储官员忽视了房市泡沫可能造成的危险。上周五，伯南克在美联储的年度会议上发表了一年多以来为乐观的一次讲话，称在经历了大萧条以来严重的金融危机和国内外衰退后，美国和国内外经济已处于复苏的边缘，近期内经济恢复增长前景向好。但他同时也警告说，复苏进程会相对缓慢，并面临严峻的挑战。按照美联储自己的预测，目前9.4%的失业率水平将一直持续到明年年底。国内外范围内，许多金融市场仍处于紧缩状态，一些金融机构仍面临重大额外损失，许多公司和家庭仍无法取得信贷。即便连任，伯南克肩头的担子也不轻松。面临政经两大挑战在经济方面，美联储将要决定何时回撤经济干预措施；在政治方面，伯南克将捍卫美联储的独立性，并争取更大的监管权力。先，伯南克在连任美联储主席的听证会上预计将再次受到国会议员的责难。此前，两党议员均就美联储救助华尔街金融机构的措施提过严厉批评。参议院银行委员会主席多德还反复批评美联储没有意识到抵押贷款市场和房市的危险，他对于未来给予美联储更多权利来监管系统性风险持怀疑态度。尽管如此，多德依然表示，支持伯南克留任。而众议院金融服务委员会主席弗兰克也曾表态支持伯南克。如连任获得参议院通过，伯南克在第二届任期内将主要面临两大挑战。在经济方面，美联储将要决定何时回撤经济干预措施，何时将利率水平提升至正常水平。但在回撤干预措施的同时，美联储还必须支持不引起经济再次下滑，或是严重的通货膨胀。有经济学家指出，伯南克干预危机重要的成就就是从稀疏的空气中创造出了惊人的货币量。美联储的资产负债表已经从一年前的9000亿美元上升至目前的1.9万亿美元。从这一点来看，伯南克的工作只完成了一半，他终要把所有放出去的钱再收回来。今年5月份在接受本报记者采访提问时，伯南克曾坦言，干预措施的退出政策要平衡多方面的风险，形势非常困难。在政治方面，伯南克作为美联储主席将捍卫美联储的独立性，并争取更大的监管权力。在上个月伯南克参加的一场听证会上，德克萨斯州共和党议员Ron Paul毫不留情地指出，美联储与银行巨头一起，制造了这场有史以来的一场金融危机。他因此提出了一项议案，要求允许政府问责办公室审计美联储关于货币政策的决议。但美联储官员们将之视为对美联储实施利率政策独立性的一种威胁。另外，在如何监管美国金融系统方面，美联储与白宫以及国会都存在着较大分歧。奥巴马近提出的金融监管方案在给予美联储一部分新权力的同时，也将剥夺其已有的一些权力。白宫希望美联储监管系统性风险，并对太大不能倒的企业实施更严格的监管。但同时又将剥夺美联储现有的一些权利，包括监管抵押贷款以及其他形式的消费者借贷，如信用卡。按照奥巴马的新方案，保护消费者的功能转移到了一家新的消费者保护监管机构。伯南克支持美联储负责系统性监管，但是，他和美联储官员们都抵制设立单独的消费者监管部门。他上月在众议院的一次听证会上说，我认为美联储在保护消费者方面能够发挥建设性的作用。在这一议题上，他反对的是他重要的支持者——奥巴马。美国国会方面的反对则更为强大，多德上个月曾表示，美联储看起来没有阻止这场危机的发生，为什么还要给它更大的权力。开放美联储伯南克应对措施之一或许就是将美联储进一步公开透明化，与以往美联储主席的神秘不同，他频频出现在公众的视野中。面对种种挑战，伯南克应对措施之一或许就是将美联储进一步公开透明化。长期以来，主管美国经济的美联储一直以神秘而著称。美联储官员除了预先设定好的讲话以及国会听证外，从来不在任何其他场合公开发言。美联储官员关门讨论利率政策，并在随后通过简报、声明的形式与公众沟通。但在本轮金融危机中，这一切不再那么管用，美联储需要公众理解并支持其采取的各项政策。于是，与以往美联储神秘的传统相反，伯南克开始频频出现在公众的聚光灯中。半年前，伯南克接受了哥伦比亚广播公司60分钟的专访，这是现任美联储主席历史上次接受媒体专访。在该节目中，伯南克开放了一向不让媒体进入的美联储总部，还带着主持人去了他老家南卡州走了一圈，让人们了解他的过去。他召开电视媒体发布会，还在报纸上撰文，解释美联储应对金融危机的各项措施。上个月，伯南克甚至还曾加了PBS电视台在堪萨斯组织的一场脱口秀节目，与台下的普通民众直接进行互动问答，俨然就像在参与一场竞选活动。历史上，美联储主席也从未这样做过。